《苏策小说精选》：以崇高衡量美与丑

   前两天，我整理书房时不经意地发现了一本《苏策小说精选》(云南人民出版社2010年7月版)，轻轻拂去书上的灰尘，刚刚以93岁高龄去世的老红军作家苏策的身影似乎在眼前闪过。此时此刻，重新捧读这本《苏策小说精选》，阅读的欲望高涨，看来今夜我将又迎来一个不眠之夜，书中一篇篇关于青春、崇高的书写，占领了我整个阅读的空间。

    老红军作家苏策，是我十分敬重的老前辈，他的文品和人品在云南乃至全国文艺界都有所耳闻，孜孜以求，笔耕不辍是他一贯的追求。半个多世纪以来，他在极其恶劣艰苦的环境中，坚持“爬格子”，写下了煌煌几百万字的作品，让我百读不厌。尤其是他的中篇小说以及特写集《在怒江激流上》等，他笔下书写的青春以及边疆，让在边城泸水工作的我，特别感到亲切。

  《苏策小说精选》的作品中，苏老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又一个血肉丰满、性格鲜明，为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不惜牺牲个人，具有崇高的思想境界和无私奉献精神的艺术形象，如《陈赓越狱传奇》中的陈赓，《千言万语》中的徐勇、黄大海、小牛、方天荣等等，合上书本之际，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“崇高”两个字。集中的小说《微笑》很有代表性，主人公周新和李涛是一对情敌，他俩同样是解放军驻藏某部队文工队的队员，两人同时爱上了队里的歌手丁小怡，小丁聪明睿智、漂亮能干、善良多情。所不同的是，“李涛高个子，宽肩膀，人特聪明，而且长得很帅气，是个典型的帅哥。”而周新，人不仅长得不咋样，比起李涛就差远了，而且周新还是个跛子，丁小怡心里很自然就倾向了李涛这一边。正当李涛和丁小怡步入热恋之时，却意外地发生了一件事：李涛和丁小怡像往常一样相约到河边谈恋爱，“天有不测风云”，就在李涛提前来到河边等丁小怡时，山洪突然爆发了。周新正好也在河边。他以残疾之躯从洪水中救起了队里的歌手丁小怡。正当他精疲力尽、头昏脑胀的时候，他忽然想起了正被洪水围困在河沿边上的李涛。李涛不会游泳，此时的周新，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胆怯，使劲地挣扎着来到河边，拼尽全身力气拉了李涛一把。就因为周新使出的这一把劲，李涛得救了，而他自己“却晕倒在山坡上，滚到了水中，黑色的泥浆马上呼啸着吞没了他……”

    事后，李涛只字不提周新救自己的事，反而讲述了自己“英雄救人”的假事迹并在队里不停地宣扬，得到了同志们的赞扬和热捧。丁小怡也被李涛这种见义勇为的假象深深感动着，还庆幸地认为自己没有看错人，决定要嫁给他。在两人热热闹闹举行婚礼的时候，同志们又要求李涛再次复述一下“英雄救人”的故事，而李涛很轻松地重复他的谎言，可就在这时候，有人塞给了丁小怡一封信，原来是“小鬼”从医院里托人捎来的。真相终于大白，一正一反，一美一丑。作品里，是这样写道：“丁小怡顾不上把信看完就站了起来，把信折好放在内衣的小口袋里，把自己的东西和行李挑了出来，迅速地打了一个背包，提着跑出了帐篷……接着四处就响起了李涛呼唤丁小怡的声音，但不管他怎么喊，却只有雪山的风声、森林的私语和河水的低吟在回答他。”

    这个故事的结局更令人欣喜，周新没有死，“在一个河水转弯处，他被大浪抛到了岸上，人们把他救活了以后，看他伤势很重，就直接送到成都去了。”而丁小怡呢，则舍弃一切找到跛子，与他结为夫妇。小说的结尾意味隽永，荡气回肠：“但就是这一点，我们不是已经可以看见，那闪动着美丽而幸福眼神的丁小怡的微笑了吗？”

    读这样的小说，读者的心灵不可能不受到洗礼、震撼，促使人去深思、去反省，去重新调整和确定自己的人生坐标和价值取向。

　苏老就是这样怀着崇高使命感和责任感，以饱蘸深情的笔触、跌宕起伏的艺术手法，为我们写了像《微笑》这样一批文学精品。《苏策小说精选》这本集子里，23篇小说，有写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的，有写老首长陈赓的，有写解放后边疆生活的，有写文化大革命的，也有写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的，集子里的每一篇作品，都真实而生动，感人至深，读后令人经久难忘。

——————文自新浪网  文/和德海